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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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雖沒有明著接受, 卻也沒有直接拒絕。
至少還是給了楚亦臻一個好的機會，這樣的結果已讓她十分滿意。
其實她知道，談星然也是喜歡她的。
只不過談星然的性子就是這樣, 她會有些羞於啟齒。
這沒關系, 現在的情況相比從前也緩和了很多很多, 這是非常好的一步。
“好, 那從今天，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對嗎？”楚亦臻問得明確, 現在只看談星然如何回應。
無論她說一個“對”字, 還是只輕輕點頭, 這都足以確定下來她們之間的關系。
對於談星然的回答, 此刻楚亦臻十分期待。
談星然認真凝視著楚亦臻的眼眸，緊抿雙唇。
她能看到楚亦臻眼裏期待的光芒, 她也並不想讓楚亦臻失望，於是堅定地點點頭, 立刻說道：“嗯, 我們現在是情侶了。很認真的那種情侶。”
她擔心楚亦臻會認為自己的感情不真摯, 還在最後特意加了一句。
她認真解釋說她們之間是“很認真的那種情侶”時的模樣特別可愛。
楚亦臻將其中一只手裏的袋子往另一只手遞過去, 全部東西都由一只手來拿。
而她空著的那只手, 在談星然的註視下毫無預兆地突然擡起，指背在她鼻尖上輕刮一下。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她始料未及，不由輕楞。
而當她反應過來時，那位罪魁禍首的“作案工具”已經縮了回去。
談星然佯裝不滿地望著楚亦臻，問一句, “你這人怎麽吃別人豆腐啊？”
“這就吃你豆腐了”楚亦臻輕笑，“而且你還當你自己是別人嗎？”
“我……”談星然被楚亦臻分明溫柔的一句噎得說不出話來, 只好委屈作罷。
楚亦臻冰涼的手摸摸談星然暖乎乎的小臉，繼續笑道：“好了不氣，回家吃火鍋。”
“回家”二字她向來說得十分自然，而今天說出來時卻與以往有了些許不同。
以前的回家只是她與她室友談星然的家，而從今天開始，這將會是她與她的情人談星然的家。
沒想到自己竟又會毫無防備地被楚亦臻吃第二次豆腐，談星然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隨即才低低應了聲那聲好。
其實她並沒有生氣，更多的還是不滿。
不滿於楚亦臻可以肆無忌憚地逗自己玩，而自己卻慫兮兮的沒有那本事。
——
其實這二人當中的任何一人，都從未想過兩個人會在今天選擇在一起。
但或許這就是所謂命運的安排吧，因為天寒談星然身子冷，楚亦臻便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再是之後的牽手問題。
於是到了最後，一方就順其自然地對另一方表了白，再然後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一切特別玄妙。
卻又似是命中註定。
但無論如何談星然都會根據自己的意願去做。
她喜歡楚亦臻，這是真心的。
二人一路悠悠逛回家中。
兩個人的心情都很不錯，回程的步伐也就輕快許多。
等到回家後，兩個人開始了一前一後的忙碌。
談星然負責將有陣子沒用的電鍋拿出放到餐桌上，以及將葷菜與飲料並放至餐桌上。
而楚亦臻開始燒水與洗菜切菜，之後又洗了碗筷杯子。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的東西都已備齊。
幾道素菜與葷菜都已入鍋煮了起來，楚亦臻先坐下來，下意識轉頭去尋談星然的身影。
談星然就在廚房裏，離她不遠，很快拿著兩分調料走了出來。
她將調料放在桌上，隨即也跟著坐了下來。
楚亦臻將兩份調料拿過來，一份海鮮，一份麻辣。
楚亦臻問了一句，“這份麻辣……是你的？”
“你選哪份？”談星然不答，反問道。
“我選……你應該是想吃麻辣吧？”楚亦臻直接戳穿了談星然的心思。
一般情況下，在不了解一個人口味的情況下，楚亦臻認為應該不會有人直接給那個人拿辣的調料。
這盒麻辣只可能是談星然給她自己拿的。
不是楚亦臻對談星然有什麽意見，只是在她與談母的對話中，她似乎沒看到過談母說她女兒愛吃辣。
見楚亦臻一直在打量著自己，談星然猜到她或許是在質疑她的吃辣能力，於是當即為自己辯解一句，“你別小看我，我很能吃辣。”
“行，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一會兒就來瞧瞧。”對於談星然所說的話，楚亦臻持著拭目以待的態度。
“你等著瞧吧。”談星然輕撇唇角，仍有些不服氣。
她從前雖然吃辣的次數不多，但吃辣這種能力絕對還是有的。
火鍋吃到半程，楚亦臻忽然舉起裝有飲料的玻璃杯，笑著說道：“談星然，我們來碰個杯吧。”
“幼稚。”談星然小聲嘟囔一句，緊接著卻還是舉起杯子，輕輕碰了一下楚亦臻舉著的杯子，發出一聲玻璃碰撞的聲響。
楚亦臻：“希望你今年順利，年年順利，今年快樂，年年快樂。”
還不等談星然開口說些什麽，緊接著楚亦臻卻又補充了一句，“這個祝福雖然土，但送祝福的人很誠懇，你能感受到嗎？”
其實談星然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吐槽這個祝福。
她並未覺得這個祝福怎麽土了，反倒很開心能得到這樣的祝福。
年年順利、年年快樂，這是多好的祝福，她感動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想要吐槽。
“我感受到了。”這是談星然的真心話。
她真的感覺到了楚亦臻眼中的真摯。
她也是真的很開心，很滿足。
談星然忽然又說：“那我也送你個祝福吧。”
“好。”楚亦臻輕笑著，耐心等待，認真傾聽。
談星然頓了頓，笑容莞爾開口道：“楚亦臻，希望你身體健康、萬事順遂。”
楚亦臻聽完沒有說話，更像是在細細回味著談星然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從每個字開始，慢慢品味t著她的話，品味著她清甜動聽的嗓音。
等到她差不多品味完了，她才終於開口：“謝謝，我聽到了，這個願望很實際，特別好。”
她依舊在笑，唇角上揚的弧度就好似怎麽也止不住，無法落下。
一方祝一方年年順利，年年開心。
而另一方則祝另一方身體健康、萬事順遂。
這無疑都是最簡單的祝福，卻也是最好的祝福。
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她們追求的也確實都是對方所說的這幾樣東西。
楚亦臻很有錢，可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身體的健康與一切的順遂。
談星然沒有楚亦臻有錢，可對於她來說，那些工資是足夠的，她更想要的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她們都沒有再繼續說話，各自沈默下來。
可這兩個人心中，現在都跟嘗了蜜一般甜。
她們靜靜望著彼此，相識笑著，既然無言，卻都能通過那雙眼睛明白對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
一頓熱騰騰的火鍋吃下來，楚亦臻果真見識到了談星然的吃辣能力。
至少跟她相比，在吃辣這方面談星然確實比她要厲害很多。
她中間讓談星然往自己碗裏倒了點她的那個辣味調料，沒吃幾口就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不能說真的特別辣，但如果讓她來做個選擇，她必定還是會選擇海鮮味。
一般來說，在家中吃完火鍋後的鍋絕對是最難清理的。
因為會比較麻煩，並且除了這鍋，還有一些盤盤碗碗。
談星然想幫楚亦臻分擔一些，無奈廚房只有一個池子與水龍頭，倘若楚亦臻不想讓幫忙，她自然也就無法摻和進去。
談星然依稀記得，之前也發生過幾次這樣的情況。
只是到了如今，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楚亦臻卻還是不給她幫忙的機會。
依舊是那句總是不變的“我來就行，你去休息吧”。
談星然沒有離開，仍舊站在楚亦臻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廚房內沒有人再說話，只剩龍頭出水的嘩嘩流水聲。
楚亦臻洗著洗著，似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忽然轉頭向後看了一眼。
當她的視線落在並未離開的談星然身上時，她難得完全將情緒表露於臉上，臉上寫滿訝異。
不過她掌控情緒的能力依舊很強，方才的驚訝很快就被她收了起來。
她朝面無表情望著她的談星然溫柔一笑，問道：“談星然，你怎麽還在這？”
“沒事，我就想多看你一眼……”談星然淡淡地回了一句，依舊緊繃著一張臉。
“真的嗎，就真的這麽舍不得離開我？”楚亦臻看起來有些不可置信。
“那沒有的，沒有那麽誇張。”談星然被楚亦臻這副做作模樣成功逗笑，雖已經盡力憋著，卻還是沒忍住唇角微微上翹。
楚亦臻方才那一下本就是想逗談星然玩。
既然現在她的目的已經到達了，她的神情也就恢覆如常。
“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忙，但現在位置不夠，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楚亦臻想要招呼談星然過來，一擡手卻發現手上全是泡沫，索性作罷。
她奢望著談星然能走到她身後來抱抱她，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依偎著她。
不過她清楚知道，兩個人才剛剛在一起，現在的進度頂多是牽牽小手，別的是指望不上了。
她們兩個人當中，直接摟抱上去，直接親吻上去，這種事情也就只她楚亦臻做得出來。
想讓談星然現在來做，顯然是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沒關系，她們今天才剛剛在一起，往後她們的全部餘生裏都會有彼此的存在。
“這樣吧，明天晚上你來洗碗，怎麽樣？”楚亦臻回頭望著談星然，見她不說話，忽然又說一句。
“行啊。”談星然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下來。
主要總是楚亦臻搶著洗碗，她搶不過對方，就會有一種閑著無事可做的不適感。
再加之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付出，心中自然也會生出一種內疚感。
“那你現在能幫我一個忙嗎？”知道談星然應該還是不會離開，楚亦臻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某些話說出口。
她在想，若談星然無法做到主動，那就當做是自己的請求吧。
談星然答不答應全憑她自己，答應下來無疑很好，但不答應也沒關系，都是她的自由。
“你說吧。”談星然仍是沒有遲疑，直接問道。
她已經想好了，無論楚亦臻想讓她幫什麽忙，她都會一一做到，絕無二話。
楚亦臻手下未停，卻仍回頭凝視著談星然。
雖有之前的強吻，但若讓她再來一次，她是真的做不出這種事來。
人到了哪個年齡段都有可能做出沖動的事來，但那次的事情，確實是她太過沖動。
如今再回想起來，縱然她表面可以裝得再如何雲淡風輕，內心終究還是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的。
她時常在想，那個瞬間的自己怎麽能那麽討厭呢。
這真的還是她嗎，那個人難道不是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嗎？
至於她下午在車上所說的什麽“破罐子破摔”，還有什麽“一條歪路走到底”，這一系列亂七八糟的話……
那些都不過只是嚇唬嚇唬談星然的罷了。
“你過來抱著我，陪我說說話。”在楚亦臻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便轉回了頭去，重新以後背朝向談星然。
但緊接著，她耳邊立刻傳來談星然的清甜嗓音，“好，我來了。”
絲毫沒有躊躇或遲疑的態度，完全出乎楚亦臻意料之外。
她曾經認為自己很懂談星然，但如今看來，似乎也不過如此。
是她對她自己太過自信罷了。
下一秒，談星然就從楚亦臻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並順勢將腦袋搭在了她的肩上。
似乎因為緊張，談星然並未控制好力道，箍得她身前的人感覺稍微有些緊。
但楚亦臻什麽都沒說，只任由談星然繼續這樣抱著自己，模樣親昵、氣氛暧/昧。
談星然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楚亦臻耳邊能清晰聽到她喘息的聲音。
一呼一吸，一淺一深，每一秒都聽得清清楚楚，就在耳畔，相隔差不過兩厘米。
“別緊張，我知道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沒有什麽經驗。”談星然緊張成這副模樣，楚亦臻自認當然有安慰對方的必要，“但沒有關系，慢慢來，既然已經跨出了第一步，以後多來幾次就會習慣的。”
但對於談星然來說，楚亦臻這話說的，就仿佛情侶間的簡單摟抱對於她而言是件有多麽艱巨的事情一樣。
這也讓談星然心中產生了一種不服的情緒，她不想讓楚亦臻再繼續這麽誤會自己下去
於是，就在接下來的一霎之中，她索性揚起頭來，倏然在楚亦臻臉頰上親了一口。
廚房內的空氣安靜了起碼有兩秒時間，而在這兩秒之後，楚亦臻忽然睜大眼睛，望著談星然震驚不已。
這是她在住進這裏之後第一次如此失態。
像現在這樣如此驚訝的她，在談星然面前絕對是鮮少可見的。
好在震驚過須臾之後，楚亦臻很快就恢覆淡定。
可她心中方才泛起的波瀾始終未能停下，依舊在不斷湧動著。
似怎麽也無法止住。
兩個人又靜默片刻，沒有一個人說話。
談星然註視著楚亦臻的弧線精致的側顏，雖並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卻還是第一次這麽認認真真，絲毫沒有閃躲地去看她。
這回輪到楚亦臻緊緊抿起唇來，半晌沒有開口。
但她的臉並沒有泛起紅暈，所以談星然也並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有沒有害羞。
不過，無論如何，她還是決定將楚亦臻當作是害羞了。
畢竟，若是沒有情緒變化，楚亦臻又怎會像現在這樣半晌無言。
這都不是楚亦臻的風格，所以她絕對是心裏有點什麽事。
“楚亦臻，你怎麽了，是不是——害羞了？”
談星然故意停頓一下才問出，也算耍了一個小小的“心機”，故意吊起她的胃口，然後給她最後的“致命一擊”。
談星然深深認為，至少在這一局當中，她是處於上風的那一位。
很難得看到現在這樣的場面。
談星然自會好好珍惜。
“沒有啊，我很平靜。”楚亦臻回答得確實十分平靜。
但談星然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平和語氣而就此放過她，繼續問道：“沒有的話……為什麽你的心臟會跳得這麽快？”
“你的心跳不是也很快嗎？”t楚亦臻反問一句，原本以為這就是最好的回擊。
可當她低頭向下方看去時，她看到談星然的雙臂仍舊只搭在自己腰上，手放置的位置也只是肚子那裏。
也就是說，談星然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她心臟跳動的頻率，更無法感受到她的心跳。
在也就是說，剛才那個問題有很大概率只是談星然故意誆她而已。
而她的回答幾乎沒有毛病，除了那個“也”字。
正是因為這個“也”字，讓楚亦臻差不多就暴露了。
這麽明顯的一處問題，談星然自然不可能沒有捕捉到。
哪怕她再如何遲鈍，也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
可她什麽都沒說，並未戳破楚亦臻，只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只要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這樣就好。
之後的一段短暫時間內，直到楚亦臻洗好所有的碗筷之前，談星然都不曾放開過抱緊她的手。
她就這樣持續摟著楚亦臻，輕輕靠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種安穩的平和的心虛逐漸湧上心頭。
這世界真奇妙。
她忽然在想。
雖然她在今天重重打了自己的臉，可這也就恰恰證明了這個世界的奇妙。
以及美好。
——
這個夜晚，在談星然意料之中的，她再一次失了眠。
不過之前她的幾次失眠，都不是因為什麽愉快事而失眠。
只有今晚這一次，與從前的每一次都截然不同。
起初她的確還有幾分困惑，但隨著她自己去思考，去調整心態之後，她所有的困惑就都全然消失。
到最後就只剩下滿心的愉悅與興奮。
興奮到後面完全沒了睡意，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掙紮了許久，卻終是無法入眠。
若明日是周末也就算了，偏偏明天是個工作日。
她擔心的是，若自己明天早上頂著一對大黑眼圈去學校，被姜梅見了會怎麽問她，被孩子們見了又會如何問她。
那麽她該如何圓這個謊呢，是說有女巫對自己施了法，把自己變成了一只保留了人類相貌的熊貓嗎？
這個說法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實在太扯太扯。
那麽到底該怎麽辦呢……
無論談星然如何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辦法來，她索性就放棄了。
放棄抵抗，繼續拼命想讓自己睡去，與自己清醒的意識做著對抗。
希望最後可以戰勝它，成功睡去。
可惜她最後還是失敗了。
一直掙紮到後半夜，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睡去的。
但好在終於還是睡去了，盡管睡眠時間實在少了些。
——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當談星然洗完漱往廚房走時，菜粥的香味緩緩鉆入她的鼻中，讓她忍不住又多嗅了嗅。
楚亦臻這個效率與自律是她敬佩的。
盡管她自己也可以做到比較自律，卻怎麽都不可能比得上楚亦臻。
也正是她這樣的自律，註定了她是可以做成大事的。
在這當中，談星然無法想象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精力與心血。
“早上好啊星然。”見到談星然向自己這邊走來，楚亦臻愉快從容地與她問了一聲好。
她本想喊一聲“老婆”，但想想必然會嚇到談星然，索性還是作了罷。
“早上好，楚……”
“停，等一下。”
談星然話還未說完就被楚亦臻成功打斷，她“啊”了一聲，疑惑地望著對方。
“不要再喊我楚了，換個新稱呼吧。”楚亦臻滿懷期待地望著她，等著她給自己的新稱呼。
“新稱呼啊……你想讓我怎麽稱呼你？”談星然心裏想的是那一聲“亦臻”。
不過她似乎從未如此叫過楚亦臻，還是想再聽聽楚亦臻的想法。
楚亦臻自己也沈思了幾秒，顯然之前並未想好這個稱呼。
而就在她靜默這幾秒的時間後，她忽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對談星然說道：“直接一個字，就叫臻吧，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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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沒有明著接受, 卻也沒有直接拒絕。
至少還是給了楚亦臻一個好的機會，這樣的結果已讓她十分滿意。
其實她知道，談星然也是喜歡她的。
只不過談星然的性子就是這樣, 她會有些羞於啟齒。
這沒關系, 現在的情況相比從前也緩和了很多很多, 這是非常好的一步。
“好, 那從今天，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對嗎？”楚亦臻問得明確, 現在只看談星然如何回應。
無論她說一個“對”字, 還是只輕輕點頭, 這都足以確定下來她們之間的關系。
對於談星然的回答, 此刻楚亦臻十分期待。
談星然認真凝視著楚亦臻的眼眸，緊抿雙唇。
她能看到楚亦臻眼裏期待的光芒, 她也並不想讓楚亦臻失望，於是堅定地點點頭, 立刻說道：“嗯, 我們現在是情侶了。很認真的那種情侶。”
她擔心楚亦臻會認為自己的感情不真摯, 還在最後特意加了一句。
她認真解釋說她們之間是“很認真的那種情侶”時的模樣特別可愛。
楚亦臻將其中一只手裏的袋子往另一只手遞過去, 全部東西都由一只手來拿。
而她空著的那只手, 在談星然的註視下毫無預兆地突然擡起，指背在她鼻尖上輕刮一下。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她始料未及，不由輕楞。
而當她反應過來時，那位罪魁禍首的“作案工具”已經縮了回去。
談星然佯裝不滿地望著楚亦臻，問一句, “你這人怎麽吃別人豆腐啊？”
“這就吃你豆腐了”楚亦臻輕笑，“而且你還當你自己是別人嗎？”
“我……”談星然被楚亦臻分明溫柔的一句噎得說不出話來, 只好委屈作罷。
楚亦臻冰涼的手摸摸談星然暖乎乎的小臉，繼續笑道：“好了不氣，回家吃火鍋。”
“回家”二字她向來說得十分自然，而今天說出來時卻與以往有了些許不同。
以前的回家只是她與她室友談星然的家，而從今天開始，這將會是她與她的情人談星然的家。
沒想到自己竟又會毫無防備地被楚亦臻吃第二次豆腐，談星然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隨即才低低應了聲那聲好。
其實她並沒有生氣，更多的還是不滿。
不滿於楚亦臻可以肆無忌憚地逗自己玩，而自己卻慫兮兮的沒有那本事。
——
其實這二人當中的任何一人，都從未想過兩個人會在今天選擇在一起。
但或許這就是所謂命運的安排吧，因為天寒談星然身子冷，楚亦臻便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再是之後的牽手問題。
於是到了最後，一方就順其自然地對另一方表了白，再然後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一切特別玄妙。
卻又似是命中註定。
但無論如何談星然都會根據自己的意願去做。
她喜歡楚亦臻，這是真心的。
二人一路悠悠逛回家中。
兩個人的心情都很不錯，回程的步伐也就輕快許多。
等到回家後，兩個人開始了一前一後的忙碌。
談星然負責將有陣子沒用的電鍋拿出放到餐桌上，以及將葷菜與飲料並放至餐桌上。
而楚亦臻開始燒水與洗菜切菜，之後又洗了碗筷杯子。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的東西都已備齊。
幾道素菜與葷菜都已入鍋煮了起來，楚亦臻先坐下來，下意識轉頭去尋談星然的身影。
談星然就在廚房裏，離她不遠，很快拿著兩分調料走了出來。
她將調料放在桌上，隨即也跟著坐了下來。
楚亦臻將兩份調料拿過來，一份海鮮，一份麻辣。
楚亦臻問了一句，“這份麻辣……是你的？”
“你選哪份？”談星然不答，反問道。
“我選……你應該是想吃麻辣吧？”楚亦臻直接戳穿了談星然的心思。
一般情況下，在不了解一個人口味的情況下，楚亦臻認為應該不會有人直接給那個人拿辣的調料。
這盒麻辣只可能是談星然給她自己拿的。
不是楚亦臻對談星然有什麽意見，只是在她與談母的對話中，她似乎沒看到過談母說她女兒愛吃辣。
見楚亦臻一直在打量著自己，談星然猜到她或許是在質疑她的吃辣能力，於是當即為自己辯解一句，“你別小看我，我很能吃辣。”
“行，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一會兒就來瞧瞧。”對於談星然所說的話，楚亦臻持著拭目以待的態度。
“你等著瞧吧。”談星然輕撇唇角，仍有些不服氣。
她從前雖然吃辣的次數不多，但吃辣這種能力絕對還是有的。
火鍋吃到半程，楚亦臻忽然舉起裝有飲料的玻璃杯，笑著說道：“談星然，我們來碰個杯吧。”
“幼稚。”談星然小聲嘟囔一句，緊接著卻還是舉起杯子，輕輕碰了一下楚亦臻舉著的杯子，發出一聲玻璃碰撞的聲響。
楚亦臻：“希望你今年順利，年年順利，今年快樂，年年快樂。”
還不等談星然開口說些什麽，緊接著楚亦臻卻又補充了一句，“這個祝福雖然土，但送祝福的人很誠懇，你能感受到嗎？”
其實談星然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吐槽這個祝福。
她並未覺得這個祝福怎麽土了，反倒很開心能得到這樣的祝福。
年年順利、年年快樂，這是多好的祝福，她感動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想要吐槽。
“我感受到了。”這是談星然的真心話。
她真的感覺到了楚亦臻眼中的真摯。
她也是真的很開心，很滿足。
談星然忽然又說：“那我也送你個祝福吧。”
“好。”楚亦臻輕笑著，耐心等待，認真傾聽。
談星然頓了頓，笑容莞爾開口道：“楚亦臻，希望你身體健康、萬事順遂。”
楚亦臻聽完沒有說話，更像是在細細回味著談星然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從每個字開始，慢慢品味t著她的話，品味著她清甜動聽的嗓音。
等到她差不多品味完了，她才終於開口：“謝謝，我聽到了，這個願望很實際，特別好。”
她依舊在笑，唇角上揚的弧度就好似怎麽也止不住，無法落下。
一方祝一方年年順利，年年開心。
而另一方則祝另一方身體健康、萬事順遂。
這無疑都是最簡單的祝福，卻也是最好的祝福。
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她們追求的也確實都是對方所說的這幾樣東西。
楚亦臻很有錢，可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身體的健康與一切的順遂。
談星然沒有楚亦臻有錢，可對於她來說，那些工資是足夠的，她更想要的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她們都沒有再繼續說話，各自沈默下來。
可這兩個人心中，現在都跟嘗了蜜一般甜。
她們靜靜望著彼此，相識笑著，既然無言，卻都能通過那雙眼睛明白對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
一頓熱騰騰的火鍋吃下來，楚亦臻果真見識到了談星然的吃辣能力。
至少跟她相比，在吃辣這方面談星然確實比她要厲害很多。
她中間讓談星然往自己碗裏倒了點她的那個辣味調料，沒吃幾口就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不能說真的特別辣，但如果讓她來做個選擇，她必定還是會選擇海鮮味。
一般來說，在家中吃完火鍋後的鍋絕對是最難清理的。
因為會比較麻煩，並且除了這鍋，還有一些盤盤碗碗。
談星然想幫楚亦臻分擔一些，無奈廚房只有一個池子與水龍頭，倘若楚亦臻不想讓幫忙，她自然也就無法摻和進去。
談星然依稀記得，之前也發生過幾次這樣的情況。
只是到了如今，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楚亦臻卻還是不給她幫忙的機會。
依舊是那句總是不變的“我來就行，你去休息吧”。
談星然沒有離開，仍舊站在楚亦臻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廚房內沒有人再說話，只剩龍頭出水的嘩嘩流水聲。
楚亦臻洗著洗著，似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忽然轉頭向後看了一眼。
當她的視線落在並未離開的談星然身上時，她難得完全將情緒表露於臉上，臉上寫滿訝異。
不過她掌控情緒的能力依舊很強，方才的驚訝很快就被她收了起來。
她朝面無表情望著她的談星然溫柔一笑，問道：“談星然，你怎麽還在這？”
“沒事，我就想多看你一眼……”談星然淡淡地回了一句，依舊緊繃著一張臉。
“真的嗎，就真的這麽舍不得離開我？”楚亦臻看起來有些不可置信。
“那沒有的，沒有那麽誇張。”談星然被楚亦臻這副做作模樣成功逗笑，雖已經盡力憋著，卻還是沒忍住唇角微微上翹。
楚亦臻方才那一下本就是想逗談星然玩。
既然現在她的目的已經到達了，她的神情也就恢覆如常。
“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忙，但現在位置不夠，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楚亦臻想要招呼談星然過來，一擡手卻發現手上全是泡沫，索性作罷。
她奢望著談星然能走到她身後來抱抱她，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依偎著她。
不過她清楚知道，兩個人才剛剛在一起，現在的進度頂多是牽牽小手，別的是指望不上了。
她們兩個人當中，直接摟抱上去，直接親吻上去，這種事情也就只她楚亦臻做得出來。
想讓談星然現在來做，顯然是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沒關系，她們今天才剛剛在一起，往後她們的全部餘生裏都會有彼此的存在。
“這樣吧，明天晚上你來洗碗，怎麽樣？”楚亦臻回頭望著談星然，見她不說話，忽然又說一句。
“行啊。”談星然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下來。
主要總是楚亦臻搶著洗碗，她搶不過對方，就會有一種閑著無事可做的不適感。
再加之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付出，心中自然也會生出一種內疚感。
“那你現在能幫我一個忙嗎？”知道談星然應該還是不會離開，楚亦臻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某些話說出口。
她在想，若談星然無法做到主動，那就當做是自己的請求吧。
談星然答不答應全憑她自己，答應下來無疑很好，但不答應也沒關系，都是她的自由。
“你說吧。”談星然仍是沒有遲疑，直接問道。
她已經想好了，無論楚亦臻想讓她幫什麽忙，她都會一一做到，絕無二話。
楚亦臻手下未停，卻仍回頭凝視著談星然。
雖有之前的強吻，但若讓她再來一次，她是真的做不出這種事來。
人到了哪個年齡段都有可能做出沖動的事來，但那次的事情，確實是她太過沖動。
如今再回想起來，縱然她表面可以裝得再如何雲淡風輕，內心終究還是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的。
她時常在想，那個瞬間的自己怎麽能那麽討厭呢。
這真的還是她嗎，那個人難道不是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嗎？
至於她下午在車上所說的什麽“破罐子破摔”，還有什麽“一條歪路走到底”，這一系列亂七八糟的話……
那些都不過只是嚇唬嚇唬談星然的罷了。
“你過來抱著我，陪我說說話。”在楚亦臻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便轉回了頭去，重新以後背朝向談星然。
但緊接著，她耳邊立刻傳來談星然的清甜嗓音，“好，我來了。”
絲毫沒有躊躇或遲疑的態度，完全出乎楚亦臻意料之外。
她曾經認為自己很懂談星然，但如今看來，似乎也不過如此。
是她對她自己太過自信罷了。
下一秒，談星然就從楚亦臻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並順勢將腦袋搭在了她的肩上。
似乎因為緊張，談星然並未控制好力道，箍得她身前的人感覺稍微有些緊。
但楚亦臻什麽都沒說，只任由談星然繼續這樣抱著自己，模樣親昵、氣氛暧/昧。
談星然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楚亦臻耳邊能清晰聽到她喘息的聲音。
一呼一吸，一淺一深，每一秒都聽得清清楚楚，就在耳畔，相隔差不過兩厘米。
“別緊張，我知道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沒有什麽經驗。”談星然緊張成這副模樣，楚亦臻自認當然有安慰對方的必要，“但沒有關系，慢慢來，既然已經跨出了第一步，以後多來幾次就會習慣的。”
但對於談星然來說，楚亦臻這話說的，就仿佛情侶間的簡單摟抱對於她而言是件有多麽艱巨的事情一樣。
這也讓談星然心中產生了一種不服的情緒，她不想讓楚亦臻再繼續這麽誤會自己下去
於是，就在接下來的一霎之中，她索性揚起頭來，倏然在楚亦臻臉頰上親了一口。
廚房內的空氣安靜了起碼有兩秒時間，而在這兩秒之後，楚亦臻忽然睜大眼睛，望著談星然震驚不已。
這是她在住進這裏之後第一次如此失態。
像現在這樣如此驚訝的她，在談星然面前絕對是鮮少可見的。
好在震驚過須臾之後，楚亦臻很快就恢覆淡定。
可她心中方才泛起的波瀾始終未能停下，依舊在不斷湧動著。
似怎麽也無法止住。
兩個人又靜默片刻，沒有一個人說話。
談星然註視著楚亦臻的弧線精致的側顏，雖並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卻還是第一次這麽認認真真，絲毫沒有閃躲地去看她。
這回輪到楚亦臻緊緊抿起唇來，半晌沒有開口。
但她的臉並沒有泛起紅暈，所以談星然也並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有沒有害羞。
不過，無論如何，她還是決定將楚亦臻當作是害羞了。
畢竟，若是沒有情緒變化，楚亦臻又怎會像現在這樣半晌無言。
這都不是楚亦臻的風格，所以她絕對是心裏有點什麽事。
“楚亦臻，你怎麽了，是不是——害羞了？”
談星然故意停頓一下才問出，也算耍了一個小小的“心機”，故意吊起她的胃口，然後給她最後的“致命一擊”。
談星然深深認為，至少在這一局當中，她是處於上風的那一位。
很難得看到現在這樣的場面。
談星然自會好好珍惜。
“沒有啊，我很平靜。”楚亦臻回答得確實十分平靜。
但談星然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平和語氣而就此放過她，繼續問道：“沒有的話……為什麽你的心臟會跳得這麽快？”
“你的心跳不是也很快嗎？”t楚亦臻反問一句，原本以為這就是最好的回擊。
可當她低頭向下方看去時，她看到談星然的雙臂仍舊只搭在自己腰上，手放置的位置也只是肚子那裏。
也就是說，談星然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她心臟跳動的頻率，更無法感受到她的心跳。
在也就是說，剛才那個問題有很大概率只是談星然故意誆她而已。
而她的回答幾乎沒有毛病，除了那個“也”字。
正是因為這個“也”字，讓楚亦臻差不多就暴露了。
這麽明顯的一處問題，談星然自然不可能沒有捕捉到。
哪怕她再如何遲鈍，也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
可她什麽都沒說，並未戳破楚亦臻，只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只要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這樣就好。
之後的一段短暫時間內，直到楚亦臻洗好所有的碗筷之前，談星然都不曾放開過抱緊她的手。
她就這樣持續摟著楚亦臻，輕輕靠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種安穩的平和的心虛逐漸湧上心頭。
這世界真奇妙。
她忽然在想。
雖然她在今天重重打了自己的臉，可這也就恰恰證明了這個世界的奇妙。
以及美好。
——
這個夜晚，在談星然意料之中的，她再一次失了眠。
不過之前她的幾次失眠，都不是因為什麽愉快事而失眠。
只有今晚這一次，與從前的每一次都截然不同。
起初她的確還有幾分困惑，但隨著她自己去思考，去調整心態之後，她所有的困惑就都全然消失。
到最後就只剩下滿心的愉悅與興奮。
興奮到後面完全沒了睡意，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掙紮了許久，卻終是無法入眠。
若明日是周末也就算了，偏偏明天是個工作日。
她擔心的是，若自己明天早上頂著一對大黑眼圈去學校，被姜梅見了會怎麽問她，被孩子們見了又會如何問她。
那麽她該如何圓這個謊呢，是說有女巫對自己施了法，把自己變成了一只保留了人類相貌的熊貓嗎？
這個說法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實在太扯太扯。
那麽到底該怎麽辦呢……
無論談星然如何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辦法來，她索性就放棄了。
放棄抵抗，繼續拼命想讓自己睡去，與自己清醒的意識做著對抗。
希望最後可以戰勝它，成功睡去。
可惜她最後還是失敗了。
一直掙紮到後半夜，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睡去的。
但好在終於還是睡去了，盡管睡眠時間實在少了些。
——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當談星然洗完漱往廚房走時，菜粥的香味緩緩鉆入她的鼻中，讓她忍不住又多嗅了嗅。
楚亦臻這個效率與自律是她敬佩的。
盡管她自己也可以做到比較自律，卻怎麽都不可能比得上楚亦臻。
也正是她這樣的自律，註定了她是可以做成大事的。
在這當中，談星然無法想象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精力與心血。
“早上好啊星然。”見到談星然向自己這邊走來，楚亦臻愉快從容地與她問了一聲好。
她本想喊一聲“老婆”，但想想必然會嚇到談星然，索性還是作了罷。
“早上好，楚……”
“停，等一下。”
談星然話還未說完就被楚亦臻成功打斷，她“啊”了一聲，疑惑地望著對方。
“不要再喊我楚了，換個新稱呼吧。”楚亦臻滿懷期待地望著她，等著她給自己的新稱呼。
“新稱呼啊……你想讓我怎麽稱呼你？”談星然心裏想的是那一聲“亦臻”。
不過她似乎從未如此叫過楚亦臻，還是想再聽聽楚亦臻的想法。
楚亦臻自己也沈思了幾秒，顯然之前並未想好這個稱呼。
而就在她靜默這幾秒的時間後，她忽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對談星然說道：“直接一個字，就叫臻吧，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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